我的下颌角削骨手术失败记录,仅此记录一下我的经历。
“此刻我坐在八大处的病床上,回想自己一步步走到现在的经历。”
--原来我是打算这样开头的,坐在床上,等待下周的手术。17号中午到达医院,做了核酸检测、头部CT和CR,与负责的医生联系,准备第二天入院;18日早上8点,在医院抽血、验尿、胸ct和心电图,就是常规的入院检查。之后分配到了一间病房,和同样来自山东的小伙一个屋。
标题说失败其实有些不负责任,手术并没有失败,失败的是我自己。我放弃了手术,离开了医院。
为什么会选择放弃?这需要从头说起,也就是为什么想要做手术。
从初中开始,我的下颌角变得越来越大,把脸撑成了方形。下颌角向下向后发育,在之后做的CT中可以很明X的看到一块突出来的。这个就跟四千年说的一样,是遗传。
我之前一直比较瘦,更让像扇子一样外翻的下颌角显得明X。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长时间。我自诩是个很开朗的人,从小学习很好,人缘也很棒,但一直找不到对象,于是让自己变成了一个骄傲又自卑敏感的人。骄傲体现在待人接物上,我处理工作和事情有条理,一点就透,很聪明;一牵扯到感情问题上,我就变成了那个内心的丑八怪,不敢接近,不敢面对,生怕别人会看穿自己喜欢那个人,而被嘲笑。我明白这是一种很不成熟的想法,但这是刻在本能里的,已到而立之年的自己,还是无法改变。
“如果你没有这块骨头就好了。”大学关系很好的室友如是说。我一直记着,一直耿耿于怀。要是没有这块骨头就好了。多少次我摸着自己的下颌角,出神地想着。
尽管如此,我也没有想过去削骨-我尽量避免用整容这个词。一方面是没钱,另一方面,下颌角这儿还有肌肉,怎么切?肯定切不了呀,当时的我这么想。
时间来到了2020年,已是下半年。在网上看到了明星削骨的八卦,好奇之下在知乎搜索了一下,又跑到了某美,惊讶地发现,原来削骨手术的费用,已经是我可以接受的程度。
于是我开始做功课,查到了八大处,查到了九院,查到了出名的专家们 - 人数并不多,较常提到的就那几个名字。
在某美上看到了很多私立的机构,因为较远,同时作为中国人对于私立的不信任,还是选择了公立,也就是离我较近的八大处。
11月底,我趁周末时间,来到医院做面诊。来之前考虑到节省时间,在家里的三甲医院做了头部CT,带着三维重建的照片和dcm数据跑到了北京(家乡的医院没做过这种CT,CT室的医生们研究了好长时间,才搞懂怎么整,并在半小时内就给了我重建后的各个方向照片和dcm数据-此处感谢九院某知名医生在知乎贴出的头部CT要求)。
周末值班这位也是主任医师,从网上能看到的数据来看也是经验丰富,只是不是较出名的那几个,宣传也不多。我带着有数据的优盘,结果也没用上。不知道其他医生怎么样,这位面诊是不在电脑上操作的,只是望闻问(没有切)。我早上头一个到,到9点半左右,医生到了门诊,开始面诊。
首先医生询问了为什么想做手术,在得知做了功课之后,问了想要的果。在摸过骨头和咬肌之后,给出了下颌角截骨和劈外板的方案。之后我询问了一些关注的问题,比如价格、下垂和预约等等的情况。医生在交代完方案后,让助手给我开了检查和模拟单子,已是送客的姿态,我也就赶紧溜了。
当天没有检查,头一次面诊呢,还不着急。回去之前医生给了一个预约时间,可以做手术,也就是开头说的时间。
回来之后就开始纠结,到底要不要去,要不要去。一次次的面对镜子,用手捂住那个角,观摩果;同时功课也继续加深,知乎真真假假的文章,B站的各种视频,还找到了几位很出名医生的号,看了很多科普的文章和案例;把CT照片插到CAD上,描绘线条,测量角度。
那段时间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对,自己有这种意识,就是沉迷了,却还是在推着自己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。
这期间见到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孩,可是被发了好人卡。我把这件事归罪到了我的大脸上,这也促使我下定决心,要做手术。我联系了当时留的助手微信,预约了到医院的时间。
在决定手术后,我似乎一下子想通了,欣喜中期盼着手术的到来,一边憧憬着做完手术之后的自己,用新的面孔开始新的生活。在预定时间前三天,我从公司请了2周假,用手术庆祝新年,也是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。
到此时为止,自己并没有怀疑过手术的果,在请假后没离工之前,我开始研究怎么切比较好。较开始是想长曲线,医生推荐我只切下颌角部分时我还相当不以为然 - 这能有果?但是这几天里我就回过味儿来了,开始考虑另外一件很严重的问题 - 社会压力。
这个是我之前完全没想到的,那就是同事朋友发现自己做了手术之后,会怎么样。被人议论,更甚者被人嘲笑,即使旁人只是笑两声,自己也会疑神疑鬼:是不是在笑话我做整容了?这也是上面提到,我避免使用整容这个词的原因。随着日期的临近,这个问题越来越困扰我,可能会到来的社会舆论压力的阴云,笼罩在我头上。
我开始患得患失,做的果不明X不好怎么办?做的太明X,被人轻易发现了怎么办?怎么跟他们解释?我开始理解被舆论非议的明星们的一些反应。只是面对这么几个人我就反应成这样,拉胯的很。
当然我也明白,这其实是手术前的恐惧。